第一章 凤鸾星 初长成 第十三节 意外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坛上的若霜注意到宇文澈的举动，一个眼神会意，表明了自己并不害怕，师兄无需担心。小小的身子，稳稳的跪着，仿佛那些嘈杂的声音越响，更能展示她的庄重风华。

    “来人，上座！”秋白一声令，让下面猜疑的人们噤了声。两个小童搬来了一张太师椅，放到了园坛一侧，匆匆离去，“师父，请座！”秋白恭敬的请道。

    “好！”玉水稳稳的坐了下来。

    “今天，我沐秋白收关门弟子，师父出关鼎力支持，我很是感动……”沐秋白洒脱的话语，把众人的疑虑打散了一半。坛下的三位长老却是纳闷了，说好的是来阻止，这老家伙怎么放弃了？可看玉水的表情不像似气糊涂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道心长老刚想上前问话，被邪雾拦住：“放心，静观其变！”

    这时连曦城看到玉水竟然被秋白三言两语改变初衷，还要入座观礼，脸上虽是微露笑容，可袖子中的手却紧紧握着。当然，不光是他，与此同时，还有旁边的墨英和站在人群中的秦关月，也是在默默的“静观其变”！

    由于玉水长老这一“闹”，第一步拜祖师便草草收尾，很快进入了行拜师礼。

    秋白坐在园坛中间，脚下不远处的沏茶席上，若霜正在熟练的准备着茶水，这一礼，意为尊师重道。无量派对于沏茶这一步是很看重的！不管你被别人说的怎么好，只要你的茶艺不过关，就不会被重视，甚至会招人摒弃。有人说，茶水不好，反正是师父喝，只要师父开心即可，那就大错特错！无量派的拜师茶不光是给师父喝，还要让来观礼的人闻得香才行！今天那么多“观众”，加上四大长老刚才的神情，坛下大部分都是另外三堂的人……冷若霜今天的拜师似乎举步艰难。

    听着周边的师兄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宇文澈此时的心揪成一团，目不转睛的看着若霜，生怕那些故意刁难的人们会捉弄她。

    若霜嘴角挂着微笑，冰雪聪明的她对于自己与生俱来的心无旁骛，还有那一说就明一点就透的本领很是自得，这个沏茶功夫是三岁时看到冷姑姑沏茶，央求她教与自己的，当时冷艳只是把基础的步骤简要的说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按部就班，沏好的茶竟会得到冷艳的赞赏，说什么入口后口齿留香，越品越有滋味，真不像似第一次沏茶的人，不久前就连无量派茶艺高手清风老人喝过自己的茶，也赞不绝口！

    秋白看着眼前那个瘦弱却很神采奕奕的女孩，好像现在不是什么拜师礼，而是她的茶艺展示，只见她手下沏茶功夫并不稚嫩，熟练到自己都要嫉妒的地步。一个四岁的女孩，竟然会把茶艺展现的那么柔美，沏茶的动作没有任何质疑，没有任何犹豫，一招洗杯——“经轮常转”，小手虽小却稳稳的拿着茶杯不停的转动，稍有差池热水便会烫伤手。可若霜自信的表情再度吸引着秋白，茶杯在她的手中稳稳的转着，好像盛开的茶花一般美好！

    若霜把杯子温热，使茶杯洁净无尘，接着便是投茶，一招“菩萨入狱”——用茶匙将小勺茶叶放在白瓷茶壶中，只是轻轻一划，茶叶便坠入小小的壶中，没有任何的偏差和遗漏，所谓“菩萨入狱”即是投茶入壶，因如菩萨入狱，赴汤蹈火，泡出的茶水可振万民精神，如菩萨救度众生，才将此法叫得此名！众人纷纷惊叹，只见若霜小小年纪一脸的沉稳，抬手拿起炭炉上汩汩冒着热气的烧水壶，一招“漫天法雨”，壶中升起的热气如慈云氤氲，使人如沐春风，心萌善念。

    若霜闻着茶香，满意的笑着，丝毫没有在意坛下的人们，可以说，就连坛上的沐秋白，在她沏茶的时候也是透明的！

    殊不知在沐秋白眼里，冷若霜已经慢慢的进入了他那冰封的内心。

    盖上茶盖不一会儿，洗茶一次，而后才是泡茶！就在等待的功夫，若霜幽幽的问道：“师父在上，徒儿若霜有话要问！”

    “说！”秋白好似明白若霜的心一样，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若霜无父无母，性子顽劣，好似这茶，入口先苦后甜，今天拜师，实属我三生有幸，敢问师父您是否能像这白瓷茶壶一样？”若霜一句惊人，泡茶又称“涵盖乾坤”，所谓涵盖乾坤乃万事万物无不是真如妙体，包容一切才是博大精深！

    言下之意，就是直白的问秋白，我若为茶水，你可愿为茶壶一样包容我！一个小小女娃，竟然用禅机斗胆问自己的师父，令众人嗔目结舌，这是拜师吗？怎么听得好像是她要择师！难道秋白要是答错或是答非所问，你还拒绝入青鸾堂不成？玉水眉毛皱了皱，心中猜想着，转脸看向身边的徒弟沐秋白！

    下面的人们也是一致的看向沐秋白，等着他的答案！

    “呵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是无父无母？”沐秋白心中一酸，嘴角上扬，浅笑了一下，看着席上那半似认真半似戏谑的面容，突然收起不羁的桀骜，一脸严肃的说：“身为师父管教徒弟自是严厉，包容不是纵容，茶壶也有底限，若霜你是否明白？”

    这时，茶水正好，若霜听到秋白的答复满意的笑了笑，没有做声，只是斟茶时抬高了壶位，让壶水倾倒之声沁入心扉。秋白闭上双眼，聆听着斟茶之声，此声竟然可以启人心智，警醒心性。若霜，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待我去发现呢？

    就在秋白沉醉时，很快香气随着热气飘散在空中，香味不是那么浓艳，清香中带着一股苦涩，闻之让人回味之余振奋内心，好像清风老人的茶艺也是如此，难道这个女童竟然参悟了茶之精髓？坛下的众人被若霜的茶艺所折服，正要开口夸赞，只见三位堂主一个眼神，众人皆噤声。

    茶香越来越近，眼前一亮，一个可爱女孩端着茶杯，跪在自己面前，笑盈盈的说：“师父，请用茶！”

    沐秋白慌忙接过茶杯，深呼吸，茶的香气直达颅门，反复数次，全身筋骨舒服至极，妙不可言！茶水色泽看似深暗，但却在阳光的辉映下，泛出层层由深至浅的波光，一口喝下，正对自己的口味，至清、至醇、至真、至美！

    虽然之前有过想象，但今天亲临看到若霜异于同龄的不俗表现，秋白还是震惊了！紧紧盯着手中的茶杯，没有任何回应！

    静，坛上和坛下静的能听到风声，若霜见秋白没有任何反应，也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等候，没有一丝的怨言。玉水以为是秋白在考验若霜，在一旁只是无语关注。

    可就在秋白回过神要点头时，坛下三位堂主开始按捺不住，齐齐飞身跃上园坛，来到了若霜身后，“现在再不出手，我们都将错过！”

    连曦城的笑语打破了寂静：“若霜，给我们也尝尝你的茶吧，你看沐秋白喝了以后就失了神，难不成这茶内另有乾坤啊！”

    玉水不解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三人，以为是三位长老命其搅局，无奈只能上前说道：“不准放肆，快快下去！”

    坛下三位长老被徒弟们这一举弄得也是一头雾水，忙跑到坛上制止。

    “曦城，快点下去，这茶你讨要不得，这可是人家的拜师茶！”道心拉着曦城欲往下走。

    “这茶，我们今天还真是想尝尝！”连曦城纹丝不动道。

    “曦城！”道心惊讶的看着坚定的连曦城，不敢相信：怎么？你也想收若霜为徒？疑问未出，就听曦城告知：

    “师父息怒，徒儿虽然广招弟子，但是至今没有一人能领悟精髓，我不想白魅堂的独门暗器失传，一直在找寻聪颖之人……”连曦城放低音量对师父解说，道心听闻，心中一颤，忙向玉水望去，眼神带着愧疚。

    玉水长老这才得知，敢情三位堂主闯上园坛，并不是三位长老所为，而是为了抢一个徒弟！

    嚯，这下坛下开锅了，众人目光集聚一人！

    冷若霜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眼神飘过一丝诧异，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依旧静静的等待沐秋白开口。

    “你也是这样想？”邪雾冷冷的问着墨英，墨英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冷若霜，这是他的一贯回答，算是默认。

    “月儿，你不会也是……”玄石不敢相信自己那么“木讷”的大徒弟也会参与，秦关月抱拳回道：“师父，徒儿也不想错过，赤凤堂若是后继无人，徒儿难辞其咎！”

    “你们！”玉水一时无语，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三位堂主，这可是三位师弟最得力的徒弟！棋主萧海泽见状，一招手坛下的青鸾堂弟子涌上来，把六人团团围住。坛下三堂弟子见状，也是摩拳擦掌，转眼危机四伏！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拜师礼，那么热闹！”

    正当大家各执一词，争执一触而发，无量派掌门任天龙从天而降。

    “拜见掌门！”坛上坛下的众弟子那洪亮的声音震彻耳膜，秋白冷冷的看着天龙出现，没有显得讶异！

    “四大长老拜见掌门！”四大长老见到天龙突然出现，俯首表示尊敬。这个拜师礼还能继续下去吗？真是大乱！天龙冷冷一挥手，青鸾堂弟子撤身下去，危机顿时解除！

    “天龙掌门，您来的正好，现在怎么办才好！”玉水欲把这一难题推给天龙。

    天龙不慌不忙的走到无视自己的沐秋白旁边，坐了下来，道：“今天不光是青鸾堂堂主沐秋白收关门弟子之日，也是我任天龙掌门收冷若霜为义女之时！”

    这声音威慑四方，“义女？”众人皆惊！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