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 十五、进香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清幽静远,檀香袅袅,原来,这里的寺院,也并非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热闹啊!庄严大殿,肃穆佛像,司徒冰怡近前一步,随着宁王妃的样子躬身叩拜!
若是,这世间,真的有什么神灵,那么,可不可以,将她送回原来的地方去?
此处虽好,但,隐而不现的阴谋算计,秘而不宣的勾心斗角,还有那不着痕迹的争权夺利,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万分疲惫,她怕,终有一日,她会撑不下去!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拉回了司徒冰怡陷入悲怨的心绪,侧首,却见那原本安静等候的主持近前一步,眸底,满是谦和的笑意!
“两位施主如此虔诚,我佛慈悲,定会善加佑护的!”
“虔诚?”司徒冰怡有些好笑,“不知主持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虔诚了?”
“冰儿!”宁王妃不由得出声制止,“佛堂之上,不可胡闹!”
“七嫂放心了,我只是和主持开个小玩笑而已,相信主持是不会介意的!”之后,略带俏皮的望向身前的主持,司徒冰怡语带戏谑,“你说是不是啊,主持大师?”
“阿弥陀佛!”
心知眼前两人身份尊贵,所以,那主持大师也不敢有所造次,唯有垂下眼眼睑,口宣佛号而已!
“你呀!”宁王妃有些无奈的宠溺,“总是喜欢这么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
“只是说笑罢了!”司徒冰怡含笑辩解,“再说了,此等无心之言,佛祖又怎会降罪计较?须知,凡事贵乎其心!”
“那么,何为贵乎其心?”
忽然之间,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响起,犹若洪钟之震耳,即时,引得司徒冰怡循声而望!
殿门之处,一位身着僧袍的枯瘦老者缓步而入,灰白的眉须之间,丝丝严谨显而易见!
“师叔?”见此情景,那主持有些愕然,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只见那枯瘦老者仿若未闻一般,直直的向着司徒冰怡走近,即时,引得那主持神色大变!
“来人!”一声呼唤,随即,便有那身后侍立的小沙弥应声近前,“快将师叔送回禅房好生看护,还有,让人去山下请周大夫过来一趟!”
“是!”
答应之后,那小沙弥行了一礼,继而,向着司徒冰怡面前的枯瘦老者伸出双手,想要搀扶护持!
只见那枯瘦老者闪身躲过,随即,目光灼灼,紧紧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司徒冰怡!
“何为贵乎其心?”
被那老者如此郑重的神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司徒冰怡侧首,与身旁的宁王妃对视一眼,这才小心开口!
“你……是在问我吗?”
“是!亦不是!”
“呃……”司徒冰怡一时语塞,随即语带戏谑,“那么,我是否能答亦不答!”
“心性剔透!”至此,那老者方才微微颔首,唇角笑意初现,“果然不愧是夙缘之人!”
“夙缘之人?”
司徒冰怡微微蹙眉,继而,不解的望向宁王妃,却见宁王妃亦是满目迷茫,之后,重新收回视线,转向那枯瘦老者!
“不知大师此话何解?”
“聪慧如尔?又岂能不知?”那老者笑颜慈善,“何必欺人欺己?”
“我?”
再次对上那枯瘦老者仿若能包容尽天下万物的睿智双眸,司徒冰怡有了些微的恍惚!
那通透的眸底澄明清净,隐约间,更是流露着丝丝洞悉世事的了然,即时,一个不甚可能的猜想浮现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你是说……你……”颤抖的语气中,尽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断然的语气尽是急切,“可是你……你真的知道?”
“知亦如何?不知亦如何?”
“若是大师真的知晓,便该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何必在此故作高深?”
焦急之下,司徒冰怡忍不住的出言责怪,即时,引得宁王妃诧异相望!
“冰儿?”
低首,深深的吸了口气,司徒冰怡勉强的压下满心的急切,继而侧首!
“七嫂!”本就浅淡的笑颜,此时更是分外的牵强,“我有些事要单独向这位大师请教,七嫂可不可以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冰儿!”眼前的情境实在怪异,宁王妃忍不住的近前一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的!”耐下性子,司徒冰怡勉强劝慰,“只是向大师问些事情罢了,七嫂不必担心!”
“可是……”
眼前的这幅情境,也未免太过怪异了些吧,尤其是冰儿,这般的焦躁神色,怎么可能会没事?
“七嫂,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那……”不放心的望了那枯瘦老者一眼,宁王妃还是轻言相劝,“要不改天好了!”
“不!”语气坚定,眸底,尽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等不得了,必须现在弄清楚!”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缓慢而又坚定的摇头,“七嫂放心,我晓得分寸的!”
“可是……”
“就当我求七嫂了好不好?”
那满目的哀求祈怜,让宁王妃在讶异惊诧的同时,更是心生不忍!
“罢了!”一声长叹,宁王妃终是松口妥协,“既如此,我便在外面等你好了,你……自己小心!”
“嗯!”微微点头,司徒冰怡含笑应答,“我知道的,七嫂放心好了!”
再次不安的望了司徒冰怡一眼,宁王妃终是转身,带着一应人等离殿而去!
身后,司徒冰怡微微垂目,继而,暗暗的深吸口气,压住心底所有的震颤激动!
“大师!”整理好心绪,司徒冰怡合掌一礼,“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师勿怪!但不知,大师该如何称呼?”
“就连自己亦是懵懂无觉,何苦还管他人?”
“请大师明示!”
“施主心下不是已然有了决断了么?”
“那么!”抬目,司徒冰怡目光灼灼,“大师是知道我来自何处的,对么?”
“你不知道么?”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反问,但是,于司徒冰怡而言,此话,无疑便是默认!
“果然!”踉跄的退后一步,司徒冰怡语若呢喃,“你真的…真的什么都知道?”
“施主很在意么?”
“怎么可能不在意?”
垂首,司徒冰怡满目苦涩,只是,下一瞬,却蓦然抬首,眸底,满是急迫的期盼!
“大师!”近前一步,司徒冰怡失态的拉住枯瘦老者的衣袖,“大师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么,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是的!如今,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否再次的回去!
“回去?”那枯瘦老者语带叹息,“但不知,施主要回往何处?”
“当然是来时之地!”
“那么,施主可知什么是来时之地?”
“大师,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听什么玄机佛理,还请大师有事直言!”
“缘起则聚,缘灭则散,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施主又何必妄自强求?”
“大师的意思是……”颓然松手,司徒冰怡眸底满是不可置信,“我……再也回不去了?”
“吾心安处即无家,施主既已来之,何不随遇而安?须知无家即有家,有家亦无家!”
“你知道什么!”满心的愤恨终止无可忍耐,司徒冰怡忍不住的失声呵斥,“你们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又怎么会明白芸芸众生的贪嗔悲苦,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劝慰世人?”
“既知是贪嗔悲苦,施主又何必徒自留恋?”
“若无留恋,世人又何须佛祖度化?”
“施主还不明白么?”微微摇头,那枯瘦老者语带叹息,“一切皆是造化,须知天意不可违,若是强求,只会累人累己!”
“天意!”仰目,强自得逼退眼中的汹涌泪薏,司徒冰怡似哭还笑,“好一个天意!好!”
“痴儿……”一声长叹,那枯瘦老者眸光悲悯,“为何总堪不破,执于妄念,苦的只会是自己!”
“我本无心!”无力的颓然垂首,司徒冰怡语带呢喃,仿若自语一般,“为何却要强留于此?”
“罢了!”仿若叹息一般,那枯瘦老者合掌一礼,“前路漫漫,还望施主善自珍重,贫僧就此告辞!”
话落,那枯瘦老者便已转身,见此,司徒冰怡心下一惊,便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大师!”
一声惊呼,司徒冰怡拦在身前,眸光中,尽是难掩的纷繁杂乱!
“大师!”
许久,司徒冰怡敛下心绪,垂首,蓦然跪地,神色中,尽是说不出的坚定决绝!
“小女子不敢奢望大师能够出手相助,但请大师告知前因后果,也好让小女子求个明白!”
“果已结成,施主又何必追问前因?”
“求大师成全!”
躲开那枯瘦老者的搀扶动作,司徒冰怡恭敬顿首,三拜而止!
“何必呢?”那老者亦不强求,“所谓天机,又岂是贫僧能够妄自泄露?”
“难道!”无力的瘫坐在地,司徒冰怡满目悲怆,“就连我这点念想,也是奢望不成?”
“今日相逢,亦属有缘,贫僧还有一言相告,望施主能谨记在心!”
“请大师赐教!”
“念由心生,福祸相依,诸事随缘,万勿强求,此间事了,贫僧在此拜别!”
一礼之后,那老者再不留恋,直直的绕过司徒冰怡而去,身后,司徒冰怡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一行清泪,潸然滑落!
殿外的空地上,宁王妃再次不安的望向那森严的佛殿,心下难忍焦虑!
“王妃!”近前一步,玲珑轻声相劝,“王妃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侧首,宁王妃勉强点头,却在收回目光之际,望见了那依旧侍立在侧的主持大师!
“大师!”合掌,宁王妃微微一礼,“方才那位大师,可是本寺高僧?”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那主持合掌一礼,“那是贫僧的师叔!”
“原来如此!”
微微颔首,宁王妃这才敢长舒口气,这样,她便可稍稍安心了!
只是,自家事自家知,那位主持大师,可是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安定!
他那师叔,早年虽是聪慧异常,甚得师祖赞誉,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无故疯癫!
谁曾想,今日竟闹到了这大殿之上,而且,偏偏的,还被这两位贵人遇见!
若不是方才的情景不允许,他真想让人直接将那位师叔绑回禅房算了!
要知道,如果里面那位有了丝毫的闪失,他们这些人,怕是一个都别想逃过了!
“大师!”正在那主持担惊受怕之际,却听玲珑一声惊呼,“王妃,那位大师出来了!”
主持抬目,却见殿门之前,那枯瘦老者微微的扫了众人一眼,之后,仿若无物的走向一侧回廊,向着寺里后院而去!
见此,那主持略微侧首,向着身后的小沙弥细细吩咐,随即,便见那小沙弥领命而去!
“公主呢?”
没见到自家主子,琉璃心下担忧,忍不住的出声询问,只见众人面面相觑,尽皆茫然!
下一刻,便见宁王妃仿若惊醒一般,急切的向着殿内走去,身后,那主持大师与一应的随侍婢子连忙跟上!
大殿中,司徒冰怡已然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之上,神色之间,尽是绝望的悲戚麻木!
“冰儿!“心下一惊,宁王妃连忙近前搀扶,”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任由宁王妃和琉璃将自己从地上扶起,司徒冰怡狠狠地闭上双目,压住那满心的哀绝伤痛!
“我……”哽咽的意味分外明显,司徒冰怡顺势,靠在宁王妃肩侧,“我没事,七嫂放心好了!”
“怎么会没事?”宁王妃难得的语带急躁,“你看你现在,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深吸口气,司徒冰怡语气艰涩,“只是……有些累了!”
“你……”
微微一怔,宁王妃抬目,却见司徒冰怡那原本灵动娇俏的眸底深处,尽是深沉的疲惫倦怠!
“罢了!”微微一叹,宁王妃缓下语气,“既然你不愿说,七嫂也不在多问了,只是冰儿要记得,如果,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千万不要一个人闷在心底,知道吗?”
“嗯!”
闷闷的一声答应,司徒冰怡转过面容,埋首于宁王妃颈侧,只是,却在不经意间,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冰儿……”觉察到颈侧的清凉湿润,宁王妃忍不住的柔声抚慰,“若是委屈了,尽管哭出来便是,哭出来,也许就能舒服一些!”
“我……”忍下眼底再次涌上的泪薏,司徒冰怡深吸口气,“我想一个人静静!”
见此,那主持也顾不得探究原因,连忙上前一步,顺势答话!
“贫僧方才已命人备好了厢房,施主若是不弃,可在此小憩片刻!”
“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话落之后,宁王妃侧首,望了一眼倚着自己肩侧的司徒冰怡,心下微微泛起怜惜!
得了答复,那主持连忙吩咐身后的小沙弥前往带路,直到所有人尽皆离去之后,方才常常的舒了口气!
“主持,主持不好了!”忽然间,一名小沙弥匆匆入内,“方才师叔祖不知怎的跑了出去,竟失足掉到后面的寒潭里了!”
“什么?”那主持变了颜色,随即,稳下心神,“吩咐下去,此事先行压下,任何人都不许张扬,一切,等那两位贵人走了再说!”
“是!”
直到那小沙弥答应离去,那主持方才转过身来,压下心底的忐忑,对着那高大的肃穆佛像,恭敬一拜!
后见山路上,一名青衣少年神色落寞,随意的挥动着手上的野草枝蔓!
终究是……回不去了啊!
仰面,司徒冰怡逼退眼底的酸涩,心下,却不由的涌起了阵阵自嘲!
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了吗?现在,也只不过是被证实了而已,如今这幅模样,又是何必?
既然,已经知道回不去了,那么,她便该打起精神,好好的为以后做打算才是!
伤春悲秋什么的,抱歉,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么多的闲时间!
要知道,如今,她身边的那些人,不是精于算计,便是善于谋划,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让她尸骨无存啊!
所以,她真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而且,她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看看日头,司徒冰怡打起精神,随即,向着右侧的山间小径顾自行去!
空谷悠远,流水潺潺,竹篱环绕,屋舍俨然,偶然间,更有三三两两的野禽鸦雀,间或啼鸣!
此时,门扉之前,一位素衫公子含笑而立,身后,玄衣护卫安静守候!
“公子!”柴扉开合,却见一名少年童子缓步而出,“先生说了,不见!”
“在下慕名而来!先生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是先生的意思,还请公子勿怪!”
“放肆……”
“既如此!”抬手,制止那玄衣护卫的凌厉呵斥,那素衣公子浅笑依旧,“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随即,那素衣公子含笑转身,正欲举步,却见那来时的小径上,一抹青色身影正在由远而近!
总算是找到了!
望着不远处的清幽小院,司徒冰怡眉现喜色,随即,扔掉手中的枝蔓,急切的向前行去!
满心欢喜的近前,却在看清那名素衣公子的形貌之时,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这人,不是北国的那个副使路廷么?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
看到司徒冰怡那眸底的警惕戒备,素衣公子忍不住的轻笑出声,随即,略显无奈的微微摇头!
“主子……”
“走吧!”
打断玄衣护卫的出声询问,那素衣公子再次举步,旁若无人的从司徒冰怡身侧径自绕过,随即,玩味一笑!
今天这趟,看来,也并非是全无收获,这中朝,果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司徒冰怡方才常常的舒了口气!
压下心底那纷繁杂乱的万般猜测,近前,司徒冰怡轻叩柴门!
“你是……”门扉再次开合,还是方才那位少年童子,“请问公子有什么事?”
“不知,宋无冕先生可是住在此处?”
“抱歉!”那童子收了恭敬,神色中,更是透着丝丝冷淡,“先生近日无暇见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如此,在下也不强求!”抬手,取出那张折叠整齐的上好宣纸,“烦请小哥将此物转交于宋先生,就说……泉冰逸久慕先生大名,近日偶得诗文一首,还请先生不吝雅正!”
“诗文?”
那小童满是质疑,见此,司徒冰怡也不计较,径自的将东西递于小童手中,随即拱手一礼!
“有劳了,在下改日再来拜会,告辞!”
话落,竟真的转身离去,一时,倒让那小童不知所措,许久,方才合上门扉,自去传告!
日落之时,司徒冰怡再次偷偷的溜回自己暂时歇息的幽静院落!
小心的张望之后,确定没人发现,司徒冰怡这才伸手,略显急切的推开房门,闪身入内!
不远处,回廊之上,被自家父亲逼迫着前来接人的沈子恒,正随着那领路的小沙弥转进庭院,然后,十分不巧的看到了刚才一幕!
眸光骤敛,沈子衡心下一沉,随即,又恢复平常,似是无恙的向着领路的小沙弥询问!
“是……那间厢房吗?”
“阿弥陀佛!”合掌一礼,那小沙弥方才作答,“正是!”
急遽的怒气在眸底翻涌不息,最终,归于沉寂,只见那沈子衡淡漠吩咐!
“如此,便不劳小师傅带路了,我自己过去便可!”
“那……小僧便先行告退了!”
直到那小沙弥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沈子衡方才收回目光,之后,恨恨的盯着那依旧闭合的房门,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觉间,早已紧握成拳!
难怪!难怪她近来总是千方百计的闹着要往外面跑,原来,是和那野男人私通幽会!好!果真很好!
勉强的压下心中的暴虐激怒,沈子衡狠狠的深吸口气,随即,举步近前!
轰然一声,惊得司徒冰怡不由自主的蓦然转身,却见房门之外,沈子衡满目阴鸷,正死死的紧盯着她不放,眸底,似是无限的滔天怒焰!
“公主……”
同样听到响动的琉璃匆匆赶来,却在见到如此情景之时,不由自主的止了声息!
“统统退下!”森寒的呵斥之后,沈子衡举步,踏入房内,“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之后,一声刺耳的声响,原本被踹开的门扉,再次被人粗暴的合上!
门外,琉璃犹豫些许,终是放心不下,只见她略微侧首,向着刚刚赶来的小婢子吩咐数句,随即转身,向着宁王妃暂歇的院落匆匆跑去!
短暂的惊讶之后,司徒冰怡微微皱眉,继而,恢复先前的动作,系好最后一根里衣衣带!
“你怎么来了?”
“怎么?坏了你的好事?”
转开目光,沈子衡凌厉的扫视着房中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你什么意思?”
本欲拿起衣裙的动作微微一顿,司徒冰怡不悦抬目,继而,随意的抓起一件外衣,胡乱的披在身上!
“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么?”
“沈子衡!”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司徒冰怡满心疲惫,“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我没心情和你吵架!“
“呵!”一声嗤笑,沈子衡满目嘲弄,“原来你还知道这里是佛门清净地!”
“你到底想怎样?”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眸光骤冷,沈子衡语带逼迫,“在佛门清净地私通幽会,你也不怕遭报应!”
本来,司徒冰怡是不想理会的,可是,那句报应,却偏巧不巧的,正好触动了她此时心底最深处的伤痛!
是!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是,扪心自问,她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为什么,上天却要偏偏的选她?
孤身一人,流落异乡,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就当是做了一场黄粱大梦好了,只要,最终能够让她回去!
可是,今天,却有人告诉她,就连这点儿念想,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甚至于,就连其中的缘由,也无从相告!
呵!这,难道就是她的报应么?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上天凭什么要这么待她?
“司徒冰怡!”望着那与浅紫衣裙混为一处的青色男装,沈子衡再也压不住心头愤恨,“那个男人是谁?”
“大公子很想知道?”抬目,司徒冰怡神色平静,只是,话语之间,却是深深地挑衅,“如果,我不说呢?”
“司徒冰怡!”近前一步,死死的钳制住司徒冰怡的右腕,“不要试探我的耐性!”
“试探你?”忍住右腕的钻心剧痛,司徒冰怡眸带讽刺,淡淡的瞥了身前之人一眼,“本姑娘没那个兴趣!”
“贱人!”反手一推,本就不多的耐性终于告罄,“果真是寡廉鲜耻,司徒冰怡,你还真是恶心的让人作呕!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是么?”抬手,捂住方才跌到之时碰到案几的额角,司徒冰怡满是嘲弄,“能让大公子恶心,司徒冰怡还真是万分荣幸呢!”
“你……”如此毫不在意的反讽神色,即时,让沈子衡原本铁青的脸色更为阴骇,“司徒冰怡,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耻?”
“住口!”
忽然之间的一声厉喝,让司徒冰怡和沈子衡不约而同的愣在当下,随即,房门再次的被人推开!
“驸马!请慎言!”
“七嫂?”
看到向来温婉和顺的宁王妃如此恼怒愤恨,瞬时间,司徒冰怡竟难得的有了些许的错愕!
“佛门净地!”径自的饶过沈子衡,宁王妃近前,扶起跌倒在地的司徒冰怡,“还请驸马口下留德!”
见此,玲珑识趣的停步,之后,乖觉的带上房门,与琉璃一道,安静的守在门外!
“在下要处理些家务事!”敛却怒气,沈子衡再次恢复以往的冷然淡漠,“宁王妃还是先行回避的好!”
“家务事?”语气微扬,宁王妃稍有的语带责难,“对于冰儿如此的横加羞辱,驸马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这沈驸马也未免逼人太甚了些吧?那般的极尽羞辱,若是传了出去,让冰儿以后还怎么做人?
“宁王妃这话问的极好!”嘲讽一笑,森冷的眸光再次转向司徒冰怡,“只是,这话,宁王妃该向怡安公主询问才是?”
“冰儿……”侧首,望着司徒冰怡那沁出血丝的额角,宁王妃不由得心下疼惜,“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收敛心神,司徒冰怡含笑劝慰,“只是些意气之争罢了,七嫂不必在意!”
“既然敢做!”未等宁王妃再次开口询问,沈子衡便已出言讽刺,“为何又不敢说?”
“沈子衡!”恼怒的一声呵斥,司徒冰怡心下厌烦,“要吵要闹,改日我定当奉陪,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司徒冰怡,镇国侯府的尊严,容不得任何人肆意践踏,这件事,我自会查清楚,到时候,你……自求多福吧!”
扔下这句话,沈子衡恨极转身,随后,大步的开门而去,身后,司徒冰怡唇角微扬,笑得分外嘲讽!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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