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当爱已成过往 chapter.23 身无分文的林落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林落和汪婷风匆匆作别后，带着一脸倦容回到了李应然的家。

    期间，汪婷风问林落去不去参加他们的聚会，林落竟然出乎平常的拒绝了。她对汪婷风说，李应然旅行去了，必须要回去照看李应然守了一辈子的深宅大院。

    最后，汪婷风瞧见林落一脸憔悴，连说话都提不起气来，也不好再勉强些什么。再说，见到江悦希，她会更难受。

    林落像往常一样，关上大门口的铁门，正准备上楼。一转身便看见坐在灰白色石阶上正“吧嗒吧嗒”的大口抽着大烟的李志州，林落全身不寒而栗。手中握着的钥匙圈，拽得更紧。

    怯弱得喊了那个男人：“李爸爸？”

    换做以前，打死她，她也不会喊一声的。好比那个称呼是世上最拗口的一个音节。

    只是林落介于张芙蓉的死，和她有着很大的关联，除去自责，对这个男人是更多的心疼。张芙蓉的死的的确确给他造成了莫大的打击。

    李志洲听到林落的声音，嘴里吐出一个烟卷儿，白雾缭绕，林落闻着这呛鼻的烟味儿，不断的咳嗽，直到红晕胀满了脸，李志洲才将手里的烟圈丢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踩碎，一脸的愠怒让林落明白，他将对她的愤怒，全泄愤到这个小小的烟蒂上。

    林落闷声不吭的看着李志洲将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烟蒂碾碎，直到变成粉末，小到没有刺激人心的快感后，李志洲方才作罢。

    其后，将一脸的愤恨齐齐朝林落奔来。由于刚刚抽烟吸过猛烈了些，李志洲肺部一团火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咳嗽。

    林落蹙着眉头，本想伸出手去安抚，却被李志洲丝毫不留情面的打落了，林落冰冻的指尖，火辣辣的肿痛。

    “少给我假惺惺！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放过你吗？！”

    李志洲停止了咳嗽，眼神中带着凄厉，对林落像是咬牙切齿的说到。完全不顾嘴边还残留着咳嗽过后的唾液。

    林落面色如三月天西湖的水一样平静，透彻，清凉。

    低着头对李志洲说：“天冷，进屋吧。”

    说完，林落就转身准备去开门。

    谁料到，林落还没有迈开脚步，就被李志洲用手给钳制住了。还未经反应过来的林落，像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直到疼痛将眼角的晶莹恶生生的逼迫了出来。

    林落才感觉到喉头窒息的疼痛。本能的扯着喑哑的嗓子，流着因为难受被挤兑出的泪水。

    林落闭上眼睛。眼泪像是被斩断的树根，铺天卷地的顺势而来。

    李志洲见林落不再反抗，将手头的力度松懈了不少。

    “把门打开！”李志洲像是威胁人质似的冲林落大喊大叫。

    林落缓缓抬起不停颤抖的手，听命似的将上锁的门给“吱呀”一声打开了。

    还未及林落回过神来，李志洲便像只着了魔的狮子，松开掐住林落脖子的粗糙大手，进屋疯狂的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

    林落站在空荡的屋子中央，冷视着李志洲将眼前的一切衰败的凌乱不堪。

    一会儿工夫，一无所获的李志洲，走到林落面前，凶神恶煞的叫嚣到：“钱呢？！！”

    紧接着，李志洲不遗余力的给了林落一个震耳欲聋的巴掌。

    林落呆立的身子，倾泻倒下，像是冰冷石壁上簌簌落下的青古色流苏。

    林落捂着嘴，身子不住的颤抖。

    “你哑巴啦？！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说，我一把火将这儿点燃，然后我们同归于尽，一起去见你那死不瞑目的养母！！！”

    李志洲左手叉腰，右手用粗短的十指对瘫软在地上泪流不息的林落嘶吼到。

    林落咬着唇，没有哭出声。她明白，哭声越大，李志洲的情绪将会更加激动。

    以前，李志洲打张芙蓉的时候，林落吓得躲在墙角哭，越哭越大声，也引来了全院落的邻居的侧目。更多的指责就落在了李志洲的头上。

    邻居都知道李志洲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好赌成性，嗜酒如命。所以，每逢李志洲剑拔弩张的对待毫无缚鸡之力的张芙蓉时，邻居都会纷纷指责李志洲，碍于面子，李志洲都会暂时休战。

    到了深夜，林落总会听到隔壁传来叮叮咚咚的打闹声，每每如此，林落都会捂着带着刺鼻的燃煤味儿的棉被，像只过街老鼠似的，掩着被面儿窸窸窣窣的小声抽泣。

    第二天，林落望着一如往常照旧做着家务活儿的张芙蓉忙碌的背影，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不曾发生过。

    可是，脖颈怵目惊心的青紫一片，让林落内心的疼痛如翻江倒海的浪潮，不留余地的打压着心中安然的不平衡。

    每次她都会问，张妈妈你为什么不说呢？

    张芙蓉都会说，小落，我有你，你就是我的命。为了命，我受得一切都值得。

    屋内静寂无声，只有林落眼泪打在冰凉地板上，轻微的声响。几分钟之后，李志洲从林落住的阁楼上走了下来，嘴角勾着得意的笑，还有猥琐的恶心。

    李志洲像是满载而归的强盗，从林落身边走过之时，还不忘打压的说一句：

    “别以为手机关机，我就没有法子找到你！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完毕，李志洲逃犯一样奔走，林落眼角的泪珠像是秋天腐败的落红，渐逝在眼里，那些袭人心弦的悲伤，像是一曲《窦娥冤》。凄婉的响彻了整个空阔的阁楼。

    林落妥协的自言自语：张妈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随你同归于寂？

    说完，眼角泛滥的泪腺，得到了即可的救赎。

    此时的她，深深领悟到了那句“哀莫大于心死”的哀婉意义。

    林落跌跌撞撞的上楼。楼上没有被抢劫一空，除了整齐完备的一切被散乱的不堪入目。东西完好无损的倒落着，林落打开床边的抽屉，看着空空如也的礼品盒，心头像被扎了一根芒刺，

    不见血丝，有的只是蚀骨的疼痛。

    李志洲的到来像是一阵风暴。浪卷了林落所有的积蓄。

    林落毫无气力的身子不受支撑的滑倒在床前，视线刚好正对着窗外那被冷风吹袭的绿荫。不算澄澈的玻璃窗上抹上了一层冰霜，眼神寥寂的无神空洞，内心疼痛的感觉像是被一层厚厚的棉花堵塞，难以呼吸。

    幸福甜蜜派。在短暂的停留之际，恢复了以往的热闹。黄色晕圈的灯光将整洁的店内照耀得灯火通明，汪婷风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大厅里，眼角不住的眺望店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店门口，失落的朝收银台走去，埋头自顾得配着各种味道的奶茶。

    “婷婷，今天生意这么好啊？”

    汪婷风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紫轩，眼带希翼的神情在看清来人后，如被灯盏熄灭变得昏暗起来。

    紫轩看着汪婷风一脸的不开心，急忙绕过正津津有味用餐的客人，站在汪婷风身边，关切的问：“怎么啦？婷风？”

    “小落没有来。而且手机也关机……”汪婷风紧绷着脸，并没有因为生意的兴隆，而心情大好。

    “怎么会这样？林落一向很守时的啊！”紫轩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事，小落不来，还有你的夫君大人呢？娘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就是！”紫轩为了逗汪婷风开心，无比轻松的说到，将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形象抛到一边，做出一副惟命是从的俯身姿态。

    “你越帮越忙！再说了，谁担心这个！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小落吗？自从张阿姨走了之后，林落就……就……”

    汪婷风白了嬉皮笑脸的紫轩一样，横竖骂着紫轩的缺心眼儿。

    紫轩看到汪婷风眼底生出的氤氲，心头有些作梗的抿了抿唇，有些心疼，埋怨自己的疏忽大意。

    “对不起啊，我只管着逗你开心，没有想那么多……”紫轩话还没说完，又引来一记更深刻的白眼，弄得紫轩未完的话只有在喉间叽咕。

    “要不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江悦希吧。”紫轩见汪婷风怒目惊心的瞪着自己，又看着满客而坐的大厅，实在想不出完全之策，就心急手快的掏出手机，准备给江悦希打电话。

    “喂，悦希吗？你现在忙吗？小落今天没有来幸福甜蜜派，你帮我去李奶奶家看看，好吗？”

    “你疯了！”汪婷风意识到紫轩所说的对象是江悦希，掠夺过手机，看着屏幕上赫然的摆着“通话已结束”几个字，对紫轩又气又打。

    “婷婷，你别生气。我也是称了他们俩的心意。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俩会分道扬镳，楚河汉界划分得如此清楚吗？”

    紫轩挨过一顿闷脑儿之后，委屈又附带哲理性的对怒气冲冲的汪婷风说到。

    “你既然明白他俩现在是水火不侵，你还煽风点火！”汪婷风也不是好压制的主儿，和紫轩杠上了，也不顾还有满堂的客人落座在此就餐。

    “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做的。”紫轩声音细小如苍蝇，顾忌到在座的客人。汪婷风也见此有所收敛。

    “怎么讲？”

    “你想想，他们俩彼此深爱着。说不定因为这次的探望，而和好如初，也指不定啊……”紫轩抱着美好的愿望，安抚着不依不饶的汪婷风。

    汪婷风听紫轩这么一说，紧绷的怒脸上，终于见得一丝明媚，叉着腰很是霸道的说到：“你说得是不错！不过……”

    紫轩终于见得博得美人一笑，心上正开怀着，听到汪婷风迟疑停留的两个字，心下又不觉开始发麻。

    “怎么了？婷婷。”

    “如果你弄巧成拙，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碎尸万段！”汪婷风像只母老虎的对很是忐忑的紫轩凶巴巴的警告到。

    紫轩头冒虚汗的娓娓笑到，多看汪婷风一眼，就越发觉得心虚。只好在心底暗自祈祷，一切要如想象中发展才好。

    “只是苦了唐泽那痴情的孩子了……”

    说着紫轩准备将尊贵的屁股华丽丽的落座在贵宾椅上，还未碰触到椅子，汪婷风一声令下，紫轩便触电般的脱离了椅身。

    “你不是说顶替小落吗？在哪儿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洗碗！”

    紫轩被汪婷风声声命令吓得汗流浃背，很没有风度的灰溜溜的跑到厨房洗碗去了。

    走近厨房看着油腻腻的餐具，不满的抱怨了一声：“你才舍不得这么对林落呢？只知道对我大呼小叫的！”

    说完，还不忘偷瞄一下站在收银台算账的汪婷风。见汪婷风并未听见他颂出的满腹苦水，带着一丝侥幸的笑容，对着那坛油腻腻脏兮兮的碟子埋头苦干。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