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装B的人 第一季降落之前 街头诗人2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我说,我说的不是这个家,我说的是你自己家。地瓜抬头看着我,说,这里不是我的家吗?这里不是我自己的家吗?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多久没有回去看你爸妈了。
地瓜说,有什么好看的?
我坐到床上,窗口有一道冬季的阳光射进来,落在床沿。我转过脸对着地瓜说,瓜瓜,你知道吗,人老了之后就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陪在他们的身边,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这就是最大的孝顺。
地瓜说,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有空的时候可以回家看看,你要是一个人不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地瓜表情淡淡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说,你看到的世界太美好了,我很希望我能像你一样,所以我才会跟着你的,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带我用你的眼光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地瓜这些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我说,周末你回家去看看吧,你妈妈肯定很想你了。
地瓜面无表情,说,好,但是你要陪我一起去。
周末的时候,我告诉番茄我有事,不能留在单位里了,我把审好留下的一些我觉得不错的稿件都交给番茄。我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回去。地瓜抱着麦瓜在床上看电视,看见我买了一些东西回去,高兴的说,我正想吃东西呢,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说,你能不能想一个好点的动物?就知道往屎堆里想。
地瓜说,能在我肚子里的除了蛔虫就是孩子了,你是我的孩子吗?
我说,这些东西是带给你爸妈的。
地瓜脸上晴转阴,说,没有这个必要吧。
我说,怎么没有这个必要,回家买点东西回去是应该的。
地瓜说,你每次回家都买这些东西吗。
回家,对我来说是这么遥远的一个词汇啊。我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记得上次回家的时候还在上学,现在都出来工作半年多了。其实我告诉地瓜要常回家看看,自己却又做不到。我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地瓜看出了我的脸色,她抱着我的头往她胸前摁,说,孩子,妈妈不怪你,你还年轻,去外面闯荡也是应该的,以后像我这么老了就没有机会了。我闻到地瓜身上的一股香味,我说,瓜瓜,你是不是在乳房上喷香水了?
地瓜放开我,说,我不喷也是香的,我是女人么,有女人香的。
我说,你就是喷了,怎么我就闻过只有你身上有这个味道。
地瓜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还闻过谁的乳房?你这个杀千刀的。
我说,没有,我只是猜的。
地瓜说,这还能猜啊,说,是不是芯子?
我保持沉默,地瓜没有再问。每当我们提到芯子的时候,地瓜总会很自觉的不往下说了。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会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吧,这种过往只有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无声息的从你的心底缓缓爬上来,充斥着你的大脑,占领你所有的回忆,然后你才泪流满面的从现实的梦寐中醒来,看清了原来的自己。
我们走的时候,我觉得不应该带麦瓜去,但是地瓜坚持要带。我们发生了争议,我们石头剪刀布解决了,毫无疑惑,我输了。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说我们应该算三个人的钱,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扯淡。司机说,动物也要算一个人。
地瓜反驳说,这是宠物,不能算一个人的。
司机说,这个当然应该算是一个人,比如一个孕妇,肚子里一个孩子都应该算作两个人,只要她在车上,除非孕妇先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一个人坐车,这才算一个人。
我说,你这样太不以人为本了吧?为了这几块钱竟然强迫孕妇早产,你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司机说,我只听过以钱为本,你没有听过一个词吗,叫做本钱,为什么不叫本人呢?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小伙子,你醒醒吧,世道变了。
地瓜说,好好,走走走,多算个人就多算个人,什么以人为本,都是狗屁,以狗为本还差不多。
车刚刚行驶,我看见窗外有一个乞丐步履蹒跚的走过,在这么一个大冬天里,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看上去真是可怜。地瓜转过头去看后面,说,你这是在看什么呢,是不是又看见美女了?
我说,要看美女还不简单啊,看你不就行了。
司机听着笑了笑,说,小姑娘确实是个小美女哦。
地瓜挺了挺胸,说,我才不稀罕人家说我美女呢,但是我绝不允许人家说我“小”。
我说,其实我也不稀罕人家叫我帅哥。
地瓜和司机都笑了。地瓜说,你稀罕也没人叫你。我们的车缓缓在路上行驶,我抱过麦瓜,摸了摸它的头,它眨了眨眼睛,也在看着窗外。我猜想它也看见了美女吧,我循着麦瓜看过的方向看去,我看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是丝瓜。他衣裳褴褛的从车边上走过,他真的成了疯子吗?我觉得不应该他是疯子的,该疯的人不是他,他只是想单纯的活着,但是在人群之中这种单纯成了异类,我们管这种单纯叫做疯子。
地瓜说,看见了吧,真的成了疯子。我说,他不是真的疯了,他是装疯。
地瓜问我他为什么要装疯,这样对他没有什么帮助的。我告诉地瓜,当一个人生活在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就需要装疯卖傻的活着,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这就是生活的规则。
我用手接触了一下车窗的玻璃窗,感觉无比的冰冷,我猜想外面肯定在刮着冷风吧。地瓜挽着我的手臂把头靠过来,我说,你怕不怕冷?地瓜点点头。我放下麦瓜,把地瓜搂过来,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怕冷,每到冬天的时候我都不想去学校上课,我就躲在我们学校附近的李奶奶家里睡觉,那个李奶奶对我很好。地瓜轻声的笑了,她说,我估计你不只是冬天的时候不想去上课吧。
地瓜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其实我是一年四季都不想去上学的,一个从小就厌学的孩子就是从那个年代开始成长的。
地瓜接着问我,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我说,带你回家做什么?
地瓜说,见你爸妈。
我说,等我有空回家的时候。
地瓜说,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等有空的时候呗。
地瓜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说,不知道。
地瓜说,等我们放春节假的时候就回去吧。
我说,好的,我也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很想念我的妈妈。
当我们来到地瓜家里的时候,我准备按门铃,地瓜说没有这个必要,说完就在门上打了几拳。几秒钟之后有了一个女人过来开门,我见到这个女人,刚想叫阿姨的时候,地瓜说,这是徐妈妈。她是地瓜家里的保姆。很显然,看见徐妈妈地瓜的态度好多了,看来地瓜和这个徐妈妈的关系应该是还不错的,听地瓜以前说过,在地瓜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徐妈妈就在他们家当保姆了,而那个时候地瓜的爸爸也刚刚当上副台长。
我们走进家里的时候,地瓜的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浓妆艳抹的走来,我叫了她一声阿姨,但是她似乎没有听见,没有回答我。我把带来的水果放下。地瓜的妈妈让我们坐下,然后让徐妈妈上了几杯茶,我感觉很不自在,我喝了一口茶,感觉很清香。我顿时觉得没有什么话题可说,于是我只好说,这茶真好喝气氛依然很僵硬。
地瓜妈妈说,当然了,一千块钱一两的进口茶。
我说,中国的茶是全世界最好的茶了,为什么要买进口的?
瓜妈妈说,小伙子,一看你就没有出过国吧。
地瓜插嘴道,我爸呢?瓜妈妈说,还没有回来呢,你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地瓜冷淡的说,不用了。
地瓜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在二楼,庞璇式的房子。地瓜的房间里面贴了很多的照片,有小时候的,也有一年前的。这让我知道了,为什么她在我们租的房子里面贴满照片的原因。我一张张的看着墙上的照片。我看见很多地瓜和一个女人的合照,但是这个女人不是地瓜的妈妈,只是和地瓜妈妈的年龄相仿,可能稍大一点。还有地瓜和一个男孩的合照,我猜想这个应该是地瓜以前的男朋友吧。长的不算难看,当然也不算好看。
麦瓜也在看地瓜的照片,地瓜拉开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风铃,说,麦斯,你记得这个吗?
其实我当然记得,这个风铃是我在大一的时候送给地瓜的生日礼物,我记得是我和芯子一起去买的,那个时候芯子说应该送一个海绵宝宝之类的东西,因为女生都喜欢这个。但是我觉得海绵宝宝太幼稚了,地瓜应该是成熟一点的女孩,于是我挑选了一个风铃。而且我从小就喜欢风铃,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一个新来的外地老师教过我们自己制作风铃,老师说风铃是她一生中最能勾起她往事的物品,就像是一个储存着记忆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明白男女之间的情感,当然也就不明白那个时候老师所说的话,后来我慢慢的长大之后终于有一天明白了,于是开始喜欢风铃,这种储存着记忆的东西。
那时芯子说地瓜不会喜欢的,但是我不信,当时地瓜收到了一大堆礼物,我还刻意问地瓜,这么多礼物里面你最喜欢哪个?地瓜毫不犹豫的拿起这个风铃,说,这个,谁送的?我说,芯子送的。
地瓜说,其实我知道是你送的,呵呵。我说,你真的喜欢这个吗?
地瓜说,当然。
地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雕塑,雕的是一个提着竹篮的女孩,这个是我大二的时候送给地瓜的生日礼物。随即,地瓜又拿出一双手套,是白色的羊毛手套,这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是我去年送给地瓜的圣诞礼物。我问道,这些东西你都没有扔掉啊,我以为你都丢了呢。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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