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King 第七十三章：梦魇肆虐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妖女！”严家陷入一片哀伤，悲痛欲绝。我刚踏入门栏，所有怨毒的眼神都射了过来，似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还我孩子！你这个恶魔之子！”

    “拖出去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一块大石子猛然撞上我的额头，滚烫的液体涌出，伸手抚上，却发现伤口已经愈合，只留血迹。

    因为血液，那些猎人更是疯狂的就要围扑上来。

    “都给我滚！”冰羽把我护在身后，大吼一声，所有人都震在原地无法动弹。

    “冰羽少爷，不能留她啊！都是因为她，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一位母亲泣不成声。

    “杀那些孩子的不是小善，你们这样对她又有什么用？你们只是怕与那些古代种对立，所以把怒火都撒在她的头上！”冰羽双目圆瞪气愤之极，我从未见过他这般。

    周围鸦雀无声，个个脸上都露出怯色。

    “都……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在严家，怎会发生这种事？”

    “就是，绝不能留她！”一人起头，引来众人附和，原本稍有控制的局面，再次沸腾。

    “有谁敢动她，我就杀了谁，说到做到。”话音不大，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令人窒息，深入骨髓的凌厉。有些人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冰羽少爷，您被这妖女蛊惑了心，她就是罪魁祸首！我们今天必须斩除祸根。即使您阻止，我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谁能浇灭这些父母心中的愤恨？没人能做到。我突然发现，这也是白尹洛的目的，一旦他们对我作出致命的攻击，契约便会生效，那整个严家人都会死于恶咒，而他不必动用一兵一卒。

    “给我住手！老爷早已订下契约，谁敢伤害殷小善，必遭灭门灾祸。”无眠绷直着身子站立在台阶上。闻言，众人都是惊愕不已，一阵骚动，“冰羽少爷，小善小姐，老爷找你们，跟我来。”

    冰羽搂着我跟在无眠身后，所有人的眼里都透着不甘心，咬着牙没再上前一步。

    和室内，夕媛端坐，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严佑翼安安静静不发一言，这仿佛是我第一次遇见他如此。

    严萧影站如松，双眉紧锁，眼镜反光使我辨不清他的神情：“丧子之痛，即便有契约压着，也未必能阻止个别人心中的仇恨。冰羽，你这些天最好别离她太远。”

    我想，他只是碍于契约才这般保护我，要不是如此，先杀我的人，绝对是他。

    “第二处骨骸由夕媛和佑翼去取，殷小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

    “为什么我不能去？”唐突的转移话题是严萧影一贯的作风，只不过这次毫无准备。

    “白尹洛十有八九知晓了我们的意图，早已经在那下好了陷阱，守株待兔。所以你不能去。”话毕，他迈步就想出屋，显然不愿继续谈论，“你与你母亲一样，总是惹是生非，搞得鸡飞狗跳。”

    出门前，他在我耳侧如此说道。话音阴冷，这还是第一次感到他把我当作眼中钉，可他对于母亲的形容让人很是意外。一直以为他对她心存爱慕，然，要真是如此，又怎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是我误会了？那又何必一次次让步？

    *****

    墨黑的夜，无风的夜，寂静的夜，脚下踩着汪洋，周围空旷虚无，一望无际。心中的畏惧油然而生，我在此这般渺小，仿佛要被大自然吞没。它只需轻轻抬手，我便将如炊烟消散。

    低头不愿再看那被寂寥所遮掩的天际线，我诧异，自己为何能站在水面上？宛如只有周身存有些许光明，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一根细红线由远至近的浮出，化开，似沾水的墨，蔓延，变浅，变淡。

    又是一根，再是一根，一根接着一根，丝丝蜂涌而上，清澈的水终究净不去过多的红墨，诡异的颜色染遍整片汪洋。

    我吃惊的抬头欲望远处，不料四周被一群孩子团团围住，有些已是十四岁花季，有些还是五六岁的小童。他们面无表情，空洞的眸子盯着我不放。

    “姐姐。”忽然右手被人拉住，如惊弓之鸟，我猛地低首看向声音的源头。一个皮肤白皙，青丝乌黑的小男童紧紧拽住我的手。他抬头仰视，那对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我，笑得像朵花。从右手传来刺骨寒流，克制自己不去在意。

    “姐姐，我东西掉下来了，你帮我接回去好吗？”小男童天真无邪，细眉微皱，小嘴嘟起，似是很困扰。

    “怎么了？什么东西掉了？”我微微弯腰倾身，使他别这么吃力的把头抬的老高。

    “是这个……”闻言，跟着视线看向他的手心。无神的眸子，白色参着血丝的眼白，一只眼珠赫然躺在手心！

    “姐姐，姐姐，我的眼睛好疼，能帮我放会去吗？”

    我瞪着面前的眼珠，浑身僵硬，缓缓把目光移向他的脸，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他的右眼成了血洞，妖异的腥红从里面渗出，我能看清洞里蠕动的血肉。

    “姐姐，帮我放回去好不好？”

    汗毛竖起，心里一阵发毛，可视线移不开他的脸。想要倒退，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拉着我不放，站立着纹丝不动。

    “啊呀！啊呀！姐姐，姐姐，这个也掉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小男童满脸焦急，完好的左眼挂着泪水，声音哽咽。

    他的手中拿着一条断腿，根茎耸拉在外，艳红如清泉涌入脚下的红海。

    脑中一片空白，我呆愣的看着，感觉不到心跳，感觉不到呼吸……

    “呜呜呜呜！姐姐，我肚子好疼，好疼哦~”小男童变为了嚎啕大哭，脸痛苦的扭曲。

    血梅在他的白衣上绽放，“啪啪啪啪”流向海面：“呜呜呜呜——！姐姐姐姐，我疼！救救我！”

    “卡啦”一声，似是骨头断裂，原本抓住我的手脱离了身体，却仍是牵着，被我握在手里……

    脑海中“嗡嗡”作响，全身不住的颤栗。

    “姐姐……救救我……”刹那，一股寒气贴着左耳钻入耳窝。突地转过头，两个血肉模糊的眼洞离我不到一厘米。

    “啊啊啊啊啊——！”再也忍不住恐惧，后退一步就想逃，怎料脚下一空，整个人摔入红色汪洋，越沉越深。

    隔着海水，我看清那孩子没了身体，只有那头颅漂浮在上空……

    “小善……小善……小善！”

    空气瞬间回入肺，深深的吸一口气，而后大口大口的喘息，心跳到了嗓子眼。浑身冷汗直冒，手指都冻得僵硬。

    “小善……没事了没事了。”眼神聚焦，冰羽温柔为我擦去额角的汗水，轻轻的吻着嘴角，“没事了，只是一场梦。”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自那天以后每天都做噩梦，每次场景不同，但每次梦见的都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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