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大害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让切萨雷的意识险些脱离身体去达遥远的地方，每一根还存在知觉的神经都在扭曲打结。

    像是被一只充满恶意的脏手扯住，拧成一起，让极致的痛觉冲击顺着脊髓毫无保留的直击大脑。

    切萨雷的双眼都要快翻到脑后，嘴里紧紧咬着的毛巾也很快便被唾液所浸湿，又紧接着被冻得发硬。

    但是男孩铭记着伯爵的警告，就算是灵魂一遍遍的想要睡去逃避这份折磨，切萨雷仍努力保持着意识清醒。

    感受着冰冷的刀具与自己更为寒冷的身体相触，甚至也要感激这房间里的低温，让神经都变得迟钝麻木，才没有直接疼晕过去。

    老伯爵将血肉逐层玻璃，中途又时而歇息，擦去双手上的血水。

    让切萨雷体内的菌丝发挥作用，配合着寒温让血液流速变慢，两者结合堵住被切断的血管，避免大出血的发生。

    就像是一具躺在桌台上的尸体被人解刨，只是残忍的要求必须感受其中的每一步过程。

    伯爵反复确认着切萨雷的瞳孔还没有扩散，便缓缓开口继续说着。

    “你还记得伊斯特万那个酗酒的神父吗，他曾经不仅是我们匈雅提家族的引以为豪的人才，是教宗国的红衣主教之一，更是你母亲的老师。”

    伯爵的话吸引了切萨雷的注意，虚弱的双眼看向伯爵惨白的面孔。

    至少听着说话的声音，可以确保自己的意识尚存。

    伯爵继续对着男孩的身体下刀，精准的移除脂肪和结缔组织直到骨骼和内脏完全暴露出来，一边做着手术，一边平静的继续说着。

    “在你母亲去世之后，伊斯特万彻底对整个教权系统失去了信心，才会回到我们家族，当个狼狈的酒鬼！”

    伯爵的话语突然用力，切萨雷也随之感到了一份更为突出的痛感，直到老伯爵徒手将一团蠕动的菌丝从自己的体内扯出后才勉强恢复了呼吸……

    “以前，借着那个老酒鬼的关系，我和你母亲有幸见过几面，她温柔，美丽，是这整个国家内少见的好女人，只可惜嫁给你父亲了，被搅进了浑水里……”

    那一团菌丝显然只代表了手术的开始，可切萨雷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但凡一秒的松懈就会直接昏死过去，只能紧紧绷着所有还有感知的神经，将那份被刨开的痛加以百倍的吸收，无力的睁着眼皮……继续听着伯爵的声音。

    “你需要继续保持清醒，我才能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知给你。”

    伯爵说着，将那把小巧的尖锥骨握在了手中，开始对切萨雷的肋骨下手，无需担心后续的修复问题，反正有菌丝自会处理。

    “你母亲的死并非是意外，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话音一出立刻让切萨雷精神了许多，就连自己的肋骨被根根敲碎都似乎算不了什么，集中着注意力听伯爵继续阐述。

    “三大家族联手进行了一场谋杀，只是为了让你的父亲摆脱原本的平民家庭，陷入被他们谋划好的联姻当中，而你的母亲，正是这场谋杀中的受害者。”

    又是一团菌丝从切萨雷的体内被抽出，伯爵观察了其蠕动的活性片刻，才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具体的凶手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采取什么办法。

    但我很清楚，波吉亚，奥尔西尼，还有科隆纳，这三个家族在这场谋杀中都扮演了一定的戏份，他们都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切萨雷想要吐出嘴里的毛巾，挣扎地询问些什么，但却被伯爵立刻发现，死死的按住了嘴，也让鲜血间接着染了切萨雷一脸。

    “别动，听着就好，知道这些真相是你的权利，但并不是我的责任。”

    伯爵那双被藏在乱发阴影中的眼睛瞪了切萨雷一眼，直到切萨雷安静才让手术继续下去。

    “三大家族的势力正在蚕食着这个国家，人们的信仰根本敌不过贪婪的欲望，在被物质的财产腐蚀殆尽，我们的教宗国已经名存实亡了。”

    说着，一团蠕动的菌丝凝成了触手向着伯爵的身体扑去，缠住了这位老人的手腕。

    可伯爵冷静得令人害怕，就像是解决一根平常不过的杂草一样，快速地拾起纯银的刀刃将菌丝切断，甩到了手腕上迅速枯竭的菌丝继续说着。

    “危害着整个教宗国的现在主要有三大害，分别是奥尔西尼家的下任准公爵——鹰脸的阿斯托图，科隆纳家的白狼夫人——伊莎贝拉·科隆纳，还有你父亲……

    波吉亚家的狮鹫王，我们尊敬的教皇大人，罗德里克·波吉亚……”

    说到一半顺势瞥了一眼切萨雷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份惊讶，显然是在此之前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父亲的身份。

    老伯爵冷哼了一声。

    “你父亲在联姻上任之后倒确实想着为你母亲的死报仇，他因此发动了血腥七月，杀了无数人……他杀红了眼，无论是有关还是无关的人都没能幸免于难。

    只可惜讽刺的是，真正的凶手，三大家族丝毫不受影响，你父亲只是胡乱的发泄情绪罢了。”

    第三团菌丝被剥离了出来，老伯爵用着还未被血污沾染的小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的权利被家族势力架空，一心也只想着为亡妻复仇，如今的处境导致整个国家的信仰向着崩溃的边缘前进，也让我们匈雅提家已经太久得不到该有的援助……”

    说到这里，老伯爵发出一阵愤怒的咬牙声。

    “那群愚蠢的掌权者完全不清楚地底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威胁……只顾着眼下的酒醉金迷，将祖辈的劝告完全丢于脑后，全然不顾平民乃至他们后代的安危！”

    突然的愤怒使得伯爵遍布皱纹的手也忍不住开始发抖。

    为了让手术顺利地进行下去，老伯爵深呼吸着让自己的心态放平，待脸上的表情完全恢复平静之后才继续将小号的刀刃探进了切萨雷的体内。

    “总而言之，如果你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的话，我刚刚提到过的那三个注定不得好死的人名，肯定要比我这只老乌鸦知道的要多得多”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