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外科手术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切萨雷在颤抖中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嘴角似乎已经冻上，就连想要张开嘴都变成了一件极难之事。

    努力的挣扎却只是发出了一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哑语，喉咙里就像是冰块堵塞了一样，无法将心中所想传递出去。

    好在老伯爵还是转过身来看向了切萨雷，他的脸色比回忆中的更为苍老，堆满了重病而来的黑斑。

    双眼中已经看不见活人的神色，胡须更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任意的生长，让老人的面庞变得更加憔悴。

    但匈雅提伯爵却好似完全不在意房间内的异样，除了年纪已大带来的腿脚不便只能借助手杖蹒跚走路外，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寒风的影响，就连说话也很是自然。

    “你回来了，孩子。”

    伯爵淡淡地说着，声音就和窗外的那些乌鸦一样低沉嘶哑。

    可随着声音传出伯爵的喉咙却并没有伴随任何可见的雾气。“在我们开始，我需要你清楚一件事情，切萨雷。”

    伯爵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了切萨雷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在了男孩的脸颊。

    他的手虽然并不能称之为温暖，但那一点点不明显的温度也成为了切萨雷此时的救命稻草，自己的嘴唇已经泛白，指间也冻得通红失去了直觉。

    依赖着伯爵身上的温度才能让思维继续运转，但除了点头示意外，什么都做不到。

    老伯爵见切萨雷还能做出回应，似乎很是满意的眨了下眼睛。

    “请你记住切萨雷，等一下无论要发生你都绝不能睡着。一旦你失去意识，就再不可能醒过来了，所以请紧跟着我的声音，绝不要迷失在黑暗中。”

    切萨雷听见了，但他的身体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回应，就连原地躺下都做不到。

    寒意已经深入皮肤钻进了男孩的每一根骨头，随着骨髓在身体中延伸，寒风在他的体内吹着，那是有别于任何外伤的痛感，但随着神经的麻痹，也不再痛了。

    只有勉强还能转动的眼球看着匈雅提伯爵将手杖收起，缓缓蹲下身子双手伸向了切萨雷的身体。

    一只手掌触碰到了脊背，而另一只手则双膝下轻轻揽起，手臂慢慢的卷曲，寻着平衡，将切萨雷犹如一栋冰雕般僵硬的身体抱了起来。

    想不到伯爵这般年纪力气仍然不小，只是公主抱一样的姿势让切萨雷心里很不舒服……

    但他并没有选择或是挣扎的余地，此时要是从伯爵的怀中摔下去，自己冻得发脆的皮肤怕不是真要像冰雕一样摔的粉碎。

    也不出意料的，那个房间内突兀出现的桌台正是为切萨雷准备的。

    匈雅提伯爵小心翼翼地让切萨雷平躺在上面，又用结实的皮带将切萨雷的手臂与桌台固定，皮肤被勒得发紫，使男孩无法自主的移动。

    但其实对于现在的切萨雷来说这项措施完全多余，身体已经被彻底冻僵，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

    “你可能会害怕，所以我事先说明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伯爵一边安抚着切萨雷的额头，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纯银打造的精致小刀……尺寸很小，比一根手指大不了多小，但刃口极为锋利，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

    切萨雷觉得不对劲，但保持意识的清醒就已经是身体的极限，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伯爵继续开口说下去。

    匈雅提伯爵平静的说着。

    “菌丝感染是不可能被真正治愈的，所以我要用这把刀刨开你的胸腔和一部分的腹腔……

    把缠在你器官上的菌丝母巢尽可能的剥离出来，接着会在你的身体里放置几个特制的银环压制它们的再次生长……哦对的，可能会有一点点的疼，请忍耐一下。”

    这听起来哪里是一点点的疼，这简直是要活人的命。

    切萨雷的身体随着本能到达了恐惧的极点，但已经被冻僵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张开想要厉声反对这个坏主意的嘴巴却又被伯爵抓住了机会，将一块干净的毛巾塞进了切萨雷的嘴里并慢声细语的说着。

    “我劝你咬住，不要吐出来，不然一不小心咬断了舌头可就糟糕了。”

    伯爵的话并没有起到很好的安慰作用，切萨雷的双眼瞳孔拼了命地抖动，倒确实是比刚进门时精神了许多许多。

    努力的克服寒温想要挣扎，却只是让手腕上捆着的皮环勒的更紧，上身更是被匈雅提伯爵单手轻松按住，再也不听使唤。

    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不可能再逃过这一劫了，在这场手术开始前的等待阶段极为的痛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伯爵从怀中掏出一样又一样可怕的工具，尺寸各异的刀具还有尖锥锤，无一例外都是纯银的构造。

    “相信我，如果你不想再次变成怪物的话，就尽可能的配合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保持清醒就好。”

    切萨雷的确不想再被那些菌丝带来的幻觉所扰……

    更不想再发疯失控伤害到其它人，可是……

    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挣扎，只能默默祈祷匈雅提伯爵还没有到老糊涂的程度，祈祷这场手术很快就能结束，而且最好真的有用……

    当老伯爵轻轻划开切萨雷的上衣时，这身跟随着他经历无数生死劫难的衣服也算是彻底结束了使命，男孩的胸膛被暴露了出来，等待着利刃再次落下。

    心算是也彻底凉了，脸上流出的冷汗在下一秒便凝结成冰，冻得脸庞发痒发痛。

    此时的恐惧超脱于想象，甚至比真正的死亡还要可怕百倍，就在切萨雷浑身上下已经陷入深深的绝望之时，老伯爵又轻轻的开口让男孩的意识变得敏锐。

    “你母亲是位伟大的女人，切萨雷。”

    突然转移的话题听起来极其的简单，但却有效地直击切萨雷的心灵让男孩于低温中集中了注意。

    而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切入皮肤，从切萨雷胸骨的下方沿着身体的中线谨慎的刨开一条垂直的切口。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