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禁魔的实验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只见少女偏转左手手腕随意地从身前甩动。流光溢彩的光线立即从她指尖的缝隙中迸发而出,绚丽的华彩与其说是魔法倒不如说是美妙的奇迹,那在空中旋转而来的药水瓶上瞬间生长出了彩色的结晶,将其玻璃的材质严密包裹起来。
紧接着那些像是水晶材质的魔法造物裂开了缝隙,在半空中连同着被包裹的药水瓶一同碎裂成了无数毫无威胁的粉末,而其中密封的药水自然也随之洒落满地。
然而就当这可笑的威胁本应该已经解除之际。
哈蒂小姐却突然紧张地抽了口气赶忙向后闪躲了几步,少女借着摇曳的烛光死死盯着那些“药水”在自己脚边的地板上形成一片又一片不规则的污渍,没有酒精的味道,也没有熟悉的药味,那古怪的液体根本就不是任何的医用品。
污渍的边缘呈现出不寻常的暗红色,像是血液却又与血的质感截然不同,水渍中间的部分颜色更深,看起来像是粘粘的,还有些细微的气泡从源源不断地冒出,莫非......?哈蒂的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可还不等确认自己的猜想。
那些水渍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挥发,少量的液体在与空气短时间接触过后化为了猩红的雾气向着空中升腾,哪怕哈蒂小姐在第一时间及时捂住了口鼻也难免整间不透风的屋子被这股来历不明的物质所玷污。
“怎么回事?”
原本在少女左手指尖上聚集环绕的琉璃色魔力忽然间像是在拼命挣扎似的抽搐闪烁了两下,而后又如同濒临熄灭的篝火冒出了一缕灼热的烟气。不给哈蒂任何反应的时间,突然从指尖反馈回来的莫名刺痛使得少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最后一抹耀眼的光在女孩的手指上爆裂开来,魔力曾经流动的轨迹烙印在白嫩的皮表之上,深入骨髓,冒着血肉融化而成滚烫烟气,在哈蒂的手指留下了无数道毫无规律可言的裂痕,血在下一秒从中喷涌而出。
从未见过如此状况的哈蒂不由得恐惧,而当神经将大量的痛感倾泻传递到脑中时,没有什么坚强的意志还能保持那所谓的冷静,哈蒂的气势瞬时间弱去了三分,眼中控制不住地泛起委屈的泪花,嘴里发出低声悲鸣。
手上焦黑的裂口渐渐崩开,骨肉都在可怕地分离。
而当哈蒂将受伤的左手紧紧缩回到怀里之后,又马上意识到了比手指受伤还要严重百倍的问题,强行咬着嘴唇来让自己稍微震惊下来,紧接着又焦急地在地板上跺了跺脚尖。
然而身下那老旧的地板只是发出朽木破裂的声响,除此之外黑暗的房间内再无任何的反应......安静,但本不应该如此安静才对,再也没有流光溢彩的光束顺着皮靴升起,只因为现在的哈蒂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流动的趋向。
别说是结晶术以及高等的魔咒,就连最基础的魔力感知都根本做不到。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每日的常态,但对于天赋异禀的哈蒂小姐而言,被禁魔的感受就像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感知被从身上突然剥离开来。
消失的不仅是自己使用魔法的能力,还有浑身的肌肉都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双腿一软差点原地跪倒下去。
吓得少女翠绿的双眼都露出了三面眼白,就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思维都渐渐演变成了某种恐慌的偏执。如狂风暴雨般的精神压力在哈蒂脑海中袭来的压力使得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让更多被污染的气息涌进自己的体内。
那是用圣人血炼制的毒药。
可是圣女已死,那个叫拉扎尔的罗姆人炼金术师应该也死了,禁魔的实验难道并没有因此被迫结束?
又或是说......哈蒂微微一愣,难道禁魔的毒药早在圣女遇害之前就已经被研制了出来,难道胡安·波吉亚透露出格里福内骑士长的行踪就是为了将自己带到这里?
纯粹的猜测并不严谨,不过哈蒂此刻的脑子里受到一股子邪气的影响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冷静的思考。
眼看着那病床上垂死挣扎的格里福内骑士长又蠕动起他那残疾的身体,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故意让自己狼狈不堪的“扑通”一声响摔下床去。
在反复的干呕挣扎之后拼尽全力以单手撑住地板起身,又从他的病床下抽出了一把锐利的长剑。
虽然男人一副病入膏肓的惨状,但最后还是摇晃地站稳了身形,只是原骑士长曾经平日里随意挥舞的佩剑,如今却犹如一块沉甸甸的铁砧似的压着他抬不起手臂。
在勉强止住了咳声过后,格里福内骑士长将痛苦的喘息化为了虚弱的嗤笑。
“我还记得阿斯托图不止一次说过......你的确有着超出常人的才智,哈蒂......”
剑刃在地面拖行过来,格里福内每说一句话就要进行一次艰难的大喘气,中间夹杂着咳声,嘴里喷着血丝。“只不过在遇到真正的挫折之前,那份聪明早晚会害了你,甚至会要了你的命。”
如果不是毒气在房间内弥漫开来,光是一个病恹恹的男人对哈蒂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
但目前的状况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料的范畴,强大的魔法天赋正在反噬着哈蒂的身子,就当少女再次看向自己受伤的左手时,几根手指上已经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并且皮肉的开裂还在向着手心手背蔓延,誓要顺着手臂一直毁掉自己的心脏似的。
哈蒂的衣袖已经完全被血染红,鲜血滴答滴答洒落地面,淹没了女孩的靴底形成了大片的血泊。“简直就是作弊......”哈蒂小姐苦笑一声虚弱地抱怨道,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速战速决,或是暂时离开这间密室。
虽不清楚那毒药具体的原理,但只要保证不会吸入过多,自身的体质应该还有恢复的可能。这样想着,哈蒂强忍着疼痛摇晃着小脑袋,尽可能不让慌张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理智的判断,双脚从湿漉漉的血泊中拔起,一步两步向后倒退。
可刚要重新集中注意力之时。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她的脚踝,少女的身体猛地一震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便向后摔倒背部着地,毫无防备的小脑袋磕在了地板上“咚!”发出不详的脆响。
好似还撞出了血来,让哈蒂一阵的头晕目眩,头发上的猎鹿帽也随之掉落进了室内无光的黑暗处。
待哈蒂看清那团伏在地面上的阴影时,死死抓住自己脚踝的正是刚才被魔法“杀死”的壮汉,那满脸是血的男人不仅没死,反而瞪着血红的双眼,从咬牙切齿的嘴里发出愤怒的巨大悲鸣。
哈蒂困惑不解,自己的魔法明明应该把这个蠢家伙的脑子都煮沸成浓汤了才对,怎么可能还活着,甚至还有力气抓住自己?翠绿的瞳孔在女孩的眼眶里疯狂地转动,试图找到任何一丝理解现状的线索。
但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哈蒂很快便想清楚了缘由。
那家伙此刻的五官里不光是有血在流,还有一股几乎难以察觉出来的猩红色雾气正在缓缓飘散,由于颜色与血过于相似,以至于让哈蒂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想必是在事先便猜测到了自己随时会找到这里,于是提前将精酿的圣人血含在了嘴里。这种对于魔法师来说无疑是毒药的存在,似乎对于毫无魔法天赋的人来说完全无害,甚至能还有效地将外来魔法对于肉体的损伤降至最低。
再抬眼看向格里福内骑士长,那老男人也提着利剑步步逼近了过来。
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已经分不清他是在撕心裂肺的咳嗽不止还是在阴谋地逞得坏笑。
“恕我直言小姐......没有了那些光怪陆离的小戏法,你就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没什么可怕的,也没资格继承奥尔西尼整个家族的遗产......”
听着对方明明快和死神握手却还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哈蒂本想不满地厉声反驳些什么,但考虑到现状还是尽量避免说话较好。
试着蹬脚挣脱束缚,然而壮汉却一根筋地把着女孩的脚腕死不松手,粗糙的手掌像是带着刀片似的越捏越紧。
像是要硬生生将女孩的小腿骨碾碎。
而格里福内骑士长见到哈蒂小姐再也逃脱不开的样子,脸上的得意更是显露无疑,也放松了几分警惕。抓住任何的空荡痛苦的呼吸着,咳嗽着,还不忘将自己的获胜宣言的最后几句说完。
“别害怕哈蒂小姐,按照胡安的意思现在还不是要你死的时候......至少要等到你们两个完婚,不过他也说了......他不介意娶个残疾人当老婆,只要不耽误床上功夫,不耽误他成为安奎拉诺的亲王就没问题!”
格里福内说着骇人听闻的话,可哈蒂倒不觉得有多么意外,只是女孩的脸色不知是否由于失血过多而变得难看。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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